【昀何】明日尽头（联文 20:00）-Zygoma.

　　【summary】对于留在M221年的时航者来说，戴好面具隐藏自己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天顶集团董事张罗是悬在头顶上的剑。直到一个普通的早上，张罗在当年的案发现场发现了记忆混乱的何喝喝，而他称他为“张公子”。

　　【娱乐头条版summary】震惊！天顶集团董事竟包养连环杀人犯？

　　*私设时航者对发生在公馆内的事情有记忆

　　*发生于明日之战后，张罗aka天顶集团董事aka未来观测者aka馆长，私设张罗可以在公馆内自由活动

　　*张公子x何喝喝，张罗x刘催眠，张罗/何喝喝自由心证

　　*一个无厘头的小故事，作者脑子有坑不讲逻辑，狗血、糖、刀子、HE都会有的，各位看官看个乐子就好。

是昀何七夕联文20:00~22:00场！（不好意思说自己差太久没赶上趟）　

上一棒 18:00~20:00 @👣

下一棒　22:00~24:00 @猫饼

————正文分割线——————

　　M221年冬日，夕晖市郊区。

　　张罗坐在轿车内，看着一栋栋在建的玻璃幕墙大楼从窗外飞掠而过。这里本来是昀上集团的别墅区，因为几年前的惨案闹得人心惶惶，富豪们纷纷搬离。昀上集团也因张公子的死而大受打击，无暇顾及一片置地。于是这里便被日益壮大的天顶集团买下，改建成商业中心和写字楼，正在施工的就是商业中心“天顶之城”。而那栋发生惨案的房子则被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借着案子的噱头改造成了推理主题的密室，新开放的第一年就吸引了不少年轻人，利润十分可观，张罗还记得汇报营业额的年轻职员满脸喜色的样子。　

　　轿车在高楼大厦间一幢格格不入的小别墅门口停下。司机兼保镖毕恭毕敬地帮他打开了门。

　　“到了，张总，人就在里面。”

　　这是张罗第一次来到这个他听说过无数次的侦探社。未来观测者有自己的规矩，对于发生时空定点的场所最好不要近距离接触，否则容易导致观测者自身思维混乱。他看过这里被付之一炬，或是毁于极端天气的风暴，或是被冰封于寒冬永夜。他在公馆的观测器背后看着这些发生，然后关掉显示屏继续下一个循环的工作。本来一个地方或一个人的毁灭对他来说几乎没有意义，但经过公馆对决后，他还是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丝好奇，毕竟这是偏移时间线的制造者撒明灯最关注的地方。

　　还有他最关注那个人。

　　那个穿着猎户的服装、落魄疲惫，却疯狂而执着的何喝喝。在落日公馆对峙的时候，能言善辩到让张罗感受到了少有的压迫感的何喝喝。他聪明、果决、不顾一切地要回到A线救他的旧友，但从来没有极端到亲手拿起复仇的利刃。明日之战后走出公馆的那一刻，何喝喝一改之前的剑拔弩张的气势，先是温柔地安慰了站队自己的那三人，让他们过好当下的生活，然后劝双方定下君子协定，忘却发生在公馆内的冲突和对立。做完这些后他就离开了，整个过程没有对张罗说一句话，也没有看他一眼。

　　而现在下属告诉他，本该销声匿迹躲避警察和天顶眼线的何喝喝却出现在了侦探社的旧址内。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是这里的npc吗？太还原了吧！你这里有线索吗？"

　　“诶你这么问是问不出来的！应该这样，咳咳，何社长，现在你是重大嫌疑人，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

　　张罗刚进门就听见一阵喧闹声。因为不想让警方介入，张罗接到消息后并没有声张，只是让下属帮他清场，这些想必是还没被清走的顾客。何喝喝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一对青年男女围着他，叽叽喳喳地提问。他收拾得很整洁，一丝不苟地穿着过去社长的衣服，也难怪被游客一眼认出。只是这些人万万想不到这就是在逃通缉犯，何社长本尊。

　　张罗不在意何通缉犯的身份，他甚至不在意天顶集团和嘿嘿嘿侦探社的恩恩怨怨，反正神圣闭环内的结局都是注定的。他只是有点好奇何喝喝怎么敢明目张胆地回到这里，如果有必要，就为这个难得的高智商人类解个围。张罗刚想开口，话到嘴边却止了声。

　　这不是他见过的那个何喝喝。也许是因为衣着不同，社长打扮的何呵呵看起来比那日公馆里的他冷静理性许多。他低垂着头坐在办公桌边，皱眉看着手里的文件，对周遭的一切不理不睬。这样的他显得有些阴郁，仿佛支撑着他走到公馆的、想要恢复一切的执念已经熄灭。张罗皱了皱眉，好奇心更盛。

　　“何——”

　　“张公子！”

　　何喝喝看到他的那一刻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撞翻了桌上的笔筒。他丢掉手里的文件，推开愣住的青年男女，直接扑到张罗面前。他紧紧地拽住张罗的衣袖，张罗掐着他的手腕想要把他挪开。

　　“何喝喝，我不是张......”

　　“张，还好你来了！我看到了桌上的卷宗，他们说你死了，还有鸥，蓉......”何呵呵低着头，从张罗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颤抖的发卷。原来他看的文件是当年的案件报告，张罗想，应该是密室的道具之一。“我们不是约到昨晚开会吗，我当时应该是偏头痛犯了晕在了车上，怎么会，我，头好难受......”何喝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竟顺势倒在了张罗身上。

　　晕过去了？张罗思索，是迟发性创伤后应激障碍？人类的神经系统未免太脆弱了。

　　“张总，现在怎么办，要带到手术室装上芯片吗？”

　　但现在何喝喝是被通缉的状态，不可能留在这里。带到公司的最大可能就是被做成芯片人。

　　“把他带到这个地址，我有些事要问他。”张罗撕了张纸条，把在夕晖市的住址写给下属。然后在下属惊讶的目光和背后的青年男女的八卦声中走出了侦探社。

　　可能是多此一举了。

　　真是多此一举。

　　张罗看着沙发上的人平静的睡颜，把工作日志删去了一行，手腕上的陨石手链和键盘相撞发出喀拉一声。张罗仍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他，也许他在期待执念的火光在何喝喝眼里燃烧的样子，也许他在期待一个改变，哪怕要为此报废一具身体。

　　敲下最后一个问号，张罗起身去休息。虽然时间观测者的意识不需要休眠，但这具人类的身体还是要维护的。他又看了一眼何呵呵，不再年轻的人类睡着时却像个小朋友，手脚蜷成一团，让人有种想揉一把他的头发的冲动。

　　张罗是被一股油乎乎的煎蛋的香味叫醒的。换好衣服简单洗漱后，他走到餐桌旁，何喝喝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你起来了，”何喝喝笑着说，把吐司和煎蛋推到他面前。“你家里没什么吃的，我走出去十分钟才看见个便利店买了鸡蛋和吐司。真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少爷呀，张公子，只好我当个佣人照顾你了。”他打趣道，语气里完全没有当佣人的自觉。

　　“我早上不吃太油的东西。”张罗把盘子推开。实际上，他早上根本不吃东西。他的生物钟要到十点多才会叫醒他，董事会的茶歇小甜饼是他的第一餐。

　　“不吃早餐可不好，喝点牛奶吧。”何喝喝转身拿出两杯刚热好的牛奶（他从哪找来的马克杯？张罗都不记得家里有这种东西），放了一杯在张罗面前，自己抱着另一杯喝了一口，然后露出了个热牛奶味的微笑。似乎是被幼稚的奶味冲昏了头脑，张罗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太婆婆妈妈了，何喝喝截住了话题。“张，昨晚的会议有正常进行吗？我昨晚头痛昏过去以后，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你是又搬家了吗？今早我一醒来发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要不是后面发现你也在，差点以为自己被绑架了。”何喝喝虽然语速不快，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态势，握住杯子的手指却绞紧了。“我刚刚也尝试联系侦探社的其他人，发现大家的号码都成了空号，是出了什么事需要大家隐藏起来吗？”

　　张罗听出了端倪，“昨晚的会议？”

　　“是的，昨晚，3月23日晚上8点，我应该是7点50晕过去的，醒来时就在你这里了。难道不是吗？”

　　所以他连昨天的事情都忘记了吗？张罗注视着何喝喝，想分清这是进一步的圈套还是真实的状况。麻烦，真是大麻烦。要不直接摆明身份让他死心好了。

　　“我......”张罗刚一摆手，陨石手链和牛奶杯相撞发出清脆一声，抬眼对上何喝喝急切的请求的目光，他顿了顿。“我们没事。你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我带你去找一个人，他可以解决。”

　　虽然他们约好互不干涉生活，刘催眠却主动和张罗交换了联系方式和地址。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顺利地找到了刘催眠的公寓门口。门铃响了一声以后，没有拆锁链地开了一条缝，露出了刘催眠的半张脸。

　　 “张，你终于记得来看我了！等等，”语气由惊喜急转直下，“何社长，你怎么在这里，你们怎么在一起......”仿佛能看到身后的尾巴在委屈的摇啊摇。

　何喝喝也感觉到了两人的亲疏有别，尴尬地在一旁笑笑，等张罗做好解释。

　 “你不看手机的吗，”张罗无奈道，“何的记忆出了一些问题，我带他来看看。”

　 “刘医生您好，初次见面，我是何喝喝，之前看过您的事迹，您惩恶扬善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杀人这种手段太过偏激了。这次经过张公子介绍，您为我恢复记忆，今后我个人也会在道德和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为您提供援助。”

　　刘催眠愣了一秒，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打开了锁链，把两人迎进门，在何喝喝看不见的角度对张罗作了个口型“张公子？”张罗摆摆手，示意等下再说。

　　何喝喝已经乖巧地在沙发上坐好了。

　 “何社长您好，现在我需要您全身心的放松下来，看着我的怀表，听我数到1的时候，您就进入了梦境的世界，3，2，1......”

　　 ......

　 “他的情况很复杂。一般创伤后应激障碍会出现逆行性遗忘和闪回症状，而他表现出的是顺行性遗忘和逆行性遗忘伴随出现。还有记忆停留在案发后的一天，这种情况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看到张罗沉默着没什么反应，刘催眠也停了下来。“需要我给你名词解释一下吗，你超高智慧的未来观测者部分早就帮你搜索好了吧。”

　 “所以你要说的是你的催眠没法帮到他？”

　 “总有现代医学不能解决的难题嘛。”刘催眠嬉皮笑脸地露出虎牙，“怎么感觉我在向不讲理的患者家属解释病情，但我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诶别垮脸啊，催眠没办法解决可以交给传统方法啊，比如见一见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说不定一个冲击他就又想起来了。”

　　张罗摩挲着陨石手链，“他熟悉的人都不在了，熟悉的地方也变样了。”

　 “长相相似的也可以的，比如蓉天真、大智慧他们，何社长的记忆力受损，认知和判断能力也有下降，他不就把你认成了张公子嘛。”

　 “不过，你真的想让他恢复记忆吗？”刘催眠把心爱的怀表挂回脖子上，“最快的方法应该是把灭门案的证据摆在他面前吧。”

　 “这样会让他记忆混乱，像昨天在侦探社那样。”

　 “还是说你喜欢上了作为‘张公子’的感觉？不再是孤家寡人的未来观测者？毕竟，小何社长对张公子可是一往情深呐。”

　　张公子决定不去理会十句有八句在跑火车的刘催眠，但刘催眠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未来观测者，如果你真的冷酷到完全中立，为什么还一直带着甜甜留下的陨石手链？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是偏移时间线的张罗冒充的。”刘催眠狡黠地笑着，作势要拿掉张罗的眼镜。

　 “我有我的理由。”张罗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倒是何喝喝帮他拿上了风衣，跟刘催眠礼貌地道别。

　　成功往张的心上扎了一刀，刘催眠的笑容也有些裂痕。手里把玩的怀表本该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L&Z，那是甜甜小的时候一道一道画上去的。对于偏移时间线，他当然怀念，只是他一向习惯做好选择就不再回头。

　　不过，他倒是一向很欣赏坚持自己信念的人。刘催眠捏着手中揉皱的纸条。

　 “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小何社长，祝你好运。”

　　接下来的1个月过得很快，因为要寻找销声匿迹了差不多一年的时航者们并不容易。何喝喝的房子早已转卖他人，张罗也就心照不宣地以暂避天顶集团的风头为由把他留在家中。何的记忆有所恢复，最多能连续记起一周的事，但更多的时候记忆都只停留在案发后的那一天。每当张罗发现早餐又变成了吐司煎蛋牛奶的时候（没错，张总已经养成了吃早餐的习惯），他就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被记忆清零的何喝喝了。这个时间的何喝喝是最焦急无助、最依赖“张公子”的版本。只需要温言相劝就能让他冷静下来，再给他一些旧案卷宗处理，就可以打发掉他一天的时间，第二天更新为迎接未知状态的他。只是帮张总采购睡衣牙刷、送干洗的助理经常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张，不要一边看报纸一边吃早餐，会消化不良的。”何喝喝假装来抢张罗手上的报纸，张罗一边把报纸举到何小朋友够不到的地方，一边小心地把报纸上1月26日的日期反折过来不让他看到。

　 “好吧，”何争夺未果，叹了口气，拿叉子狠狠地戳着自己的金枪鱼三明治，“那请问我们日理万机的张公子，今天有什么安排呢？”

　　张罗不自觉地弯了弯嘴唇，“今天去找蓉哥特。刘催眠不是说让你见见熟人吗。”其实是昨晚他收到蓉天真的一条信息，蓉不知怎么听说了何的处境，主动联系了张，说很担心何喝喝的状态，想要尽快和他见一面。

　 “蓉？现在见面可以保证安全吗？”

　 “放心，蓉的伪身份做得非常好，她现在是另一个家庭的养女。”

　 “那太好了，我们赶紧出发吧。昨天联系不上他们真的吓了我一跳。”

　　于是张罗披上了风衣，整理着自己的陨石手链，却发现何喝喝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手上。察觉到张的目光，何喝喝开口问：

“张，你的戒指呢？”

何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无名指上，隐隐有一圈戒指的痕迹，张罗愣了一下，一个想法从他脑中呼啸而过。不会吧，何喝喝和张公子的关系都到这一层了吗？难为他等到这么晚才问我，这简直可以出演一幕荒唐喜剧了。

“你在想什么啊，”何失笑出声，“我是说你的家族戒指。好像你出门都要戴的......算了可能是我记错了。”

“哦对了，你的新手链很漂亮。”何喝喝狐狸般地一笑，在张罗之前出了门。

“社长！”蓉一把抱住何喝喝。“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现在住在张公子家。看到你伪装得这么成功我就放心了。”何喝喝体贴地帮蓉把外套掖好，一边把蓉推到离取暖器更近的沙发上。

“那当然，我可是最强化妆师蓉哥特！......”

张罗在一旁看着两个密友一般的交谈，发觉自己好像被一层屏障孤立在外了。也是，这种跨越时间线追随自由的友谊，不是一般人能够参与进来的。蓉已经习惯伪装自己，张相信她不会露出破绽，索性留这两人在客厅聊天，自己在蓉的书房里闲逛。桌上摆着蓉天真和父亲的合影，是在另一个世界线从未展露过的畅快笑容。而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堆积如山的报纸剪贴、打印的聊天记录等等，很多都有蓉的批注字迹，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天顶集团的犯罪证据云云。

有人安于现实，有人追求自由，自由的灵魂如鸟儿一般，是现实的桎梏关不住的。而你呢，何喝喝，你又在追求什么？你寄希望于人性，就算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你失望也不会放弃吗？

回到书房，何、蓉的脸颊已经在取暖器的烘烤下变得红扑扑的。蓉看到张罗进来，马上换了一副严肃脸。

“‘张公子’，我有话要对你说。社长，你在这里等一下。”

蓉把张罗拉到书房。她咬住嘴唇，闭眼思索了两秒，再次睁开眼睛时有泪光在闪动。

“张罗，我请求你，不要让他恢复记忆。”

“在来到B线的那一刻，他就只剩下一副躯壳了。我和晨、大，我们都还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未来，但何喝喝不一样，他的朋友、他所追求的自由，在这里都不可能实现，因为这是一个被定死的闭环啊。”张罗想到了走出公馆的何喝喝，他依旧坚强、温和，依旧在照顾所有人，但他眼里的火光已经熄灭了。

“他失忆之前一个月我们还在联系，我知道的是他所有的努力不是朝着推翻天顶集团，而是想尽办法回到A线。他又去了迷雾森林，想借公馆的力量进行意识旅行，却差点没从森林里出来。”

“如果没有办法回A线，现在的状态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至少有他最好的朋友、最喜欢的人在身边，哪怕只是一个幻影。”蓉挤出一个笑容，“你知道他刚刚还在和我聊要给他的‘张公子’选什么款式的戒指吗？”看到张罗空白的表情，蓉自嘲地叹了一口气，“也许未来观测者永远无法理解人类个体间的感情吧。”

“就像我，其实只是想让这个一直在照顾大家的人，不要这样痛苦余生罢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如愿。”

张罗的思绪又飘到他们一起走出公馆的那一刻，何呵呵的没有告别直接离去的背影有些仓皇。也许是不想看到这张和张公子一模一样却毁掉他全部希望的脸吧。而如果失去了记忆停留在这一天，这时的何呵呵没有见过张罗，他就还是他最好的伙伴、他的挚友。

“有办法的。”

“......谢谢你。”蓉有些惊讶他这么快就答应了，“我知道他不是你的责任，但请你照顾好他。”

从蓉家里出来的两人都有些沉默。

“张，你还好吧，蓉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这么严肃。”何喝喝帮他整理好领角，再围上围巾。夕晖市的冬天寒意料峭，张罗的风衣又比较宽松，何就买早餐时顺手买了这条丑得要死的围巾。

张罗任由何喝喝摆弄自己的衣服，盯着何喝喝的眼睛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3月25日，不对，是1月......”何喝喝思考着，面露痛苦之色。

“算了，别去想了。”张罗揽着何的肩把他塞进副驾驶，然后打发走了司机，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今天我们换一个地方住，可能路程有点远，你睡一觉就到了。”张罗第一次帮何喝喝扣上了安全带，曾经的侦探社社长在宽大的座椅里显得格外瘦小。他打开了暖气，车内的温度逐渐上升。

“怎么......张，是出什么事了吗？”何喝喝惊疑地问。

张罗把手搭在何喝喝的手臂上。“没事，相信我。”

何喝喝还想保持清醒，却很快在颠簸和温暖中失去了意识。

何喝喝再次醒来时，身处一个古色古香的躺椅中。他四处张望，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中间摆着一张长桌，毛了边的地毯和挂毯上绣着繁复的花纹，像某种家族图腾。张躺在旁边的沙发上，用一条破旧的毛毯裹着自己。何喝喝走到张罗身边，用毯子的一角盖住了他搭在外面的，没有带手链的手。

张罗睁开了眼睛，没有一点困意。

“想要这个吗？”张罗扬起那只戴着陨石手链的手。

“手链很漂亮。可我为什么会想要它？”何喝喝的双眼在黑暗中闪动。

“因为这是超脑给未来观测者的密钥。”

张罗观察着何喝喝的表情，却没有看出一丝的松动。他平静地继续说道：“你很聪明，从一开始让我代入张公子的角色，软化我，想要赋予我人性。接着用刘催眠的诊断诱导我相信你是真的失忆了，最后让蓉天真提出落日公馆和意识旅行，让我意识到可以利用馆主的身份，用意识旅行带你回到侦探社灭门惨案之前。但未来观测者的行动受制于超脑，只能在神圣闭环内完成，所以你需要打破超脑与未来观测者之间的联系。所以你需要找到并破坏掉超脑给我的密钥。你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试探，确定了密钥在我从不离身的陨石手链上。”

密钥原本只是一串数据代码，由未来观测者选择它在现实世界的容器。张罗对从M800年拿到这串陨石手链之后，就把密钥放在了手链里面。

“但你有的地方用力过度了。首先你对手链过于关注，这样很容易引发我的怀疑。其次你和张公子之间......我不能说我完全理解，但你表现出的和旁观者口中的并不相符，这大大降低了你的可信度。蓉说你在为他挑选戒指，刘说你对他一往情深，我想你们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吧。宣传造势过度有时也会造成一些困扰。”

何喝喝终于忍俊不禁，“蓉说我在为张公子挑选戒指？”

“是的，但你和我只有简单的肢体接触.......”

“她没跟我对过台词。我早就选好了，放在我的昀上银行的保险箱里。”

看着张罗震惊到空白的脸，何喝喝笑得和狐狸一样。

“我本来也没有打算骗你到最后，毕竟最后密钥和意识旅行都需要你来做，我也不会选择除掉你成为新的馆主，这最终都是你自主的选择。很感谢你陪我走完这几个月的幻梦，而不是提前戳破它。”

何喝喝回想起沉默寡言的青年是如何从忍受他的喧闹，到和他一起抢报纸。虽然嫌弃他的早餐，但每次都规规矩矩地吃完。他摩挲着陨石手链的样子，像是在感受曾经作为人类的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从照顾一个幻影变成了真正地想要照顾这个独自守着无数轮回的灵魂。

“你在极昼日的时候带我来到日不落公馆，又在我面前揭露了未来观测者的密钥，是不是说明你已经作出选择了呢？”

何喝喝确实在赌，堵这个将陨石手链这一属于人类的一部分保存起来的观测者，会作出一个不理性的、孤注一掷的选择。

张罗看着这个燃烧着自由和勇气的人类。他惊觉这火焰似乎可以烧穿冰封四方的寂灭、亘古不变的孤独、无限循环的命运。

只要把笼子打开，放鸟儿自由。这是他这个钥匙保管者做得到的。